经营未敢忘国（摘自《经理日报》）

经营未敢忘国 江苏远东集团董事长蒋锡培和他的“第一要务” 江泽民总书记今年的“5?31”讲话，再次激发了与时俱进、开拓创新的“钟山风雨”。在党的十六大前夕举行的江苏省党员代表大会上，属于“新的社会阶层”的蒋锡培有幸站在了这个庄严会场的讲台上。 蒋锡培侃侃述心声：“江泽民总书记指出，必须把发展作为党执政兴国的第一要务。作为民营企业家的学员，做强做大企业，大力发展生产力就是我的第一要务。我们要根据不断变化的形势，带领党员和职工，努力创造企业发展的新优势。” 在走下讲台时，蒋锡培禁不住热泪盈眶。他知道，党员代表之所以倾听于他，不仅因为他是江苏远东集团的董事长和党委书记，而更看重他是民营企业家的代表，农民的代表，青年人的代表。 改革开放的24年间，蒋锡培从一个没能考上大学的农家孩子成长为具有现代意识的企业家。蒋锡培生于是1963年4月，蒋锡培尚未到达“不惑之年”，但就金钱而言，他就不惑了。 “宜兴在苏南一直经济滞后，我的家乡范道又曾是宜兴的穷地方，”蒋锡培回忆说：“做为一个中国农民，我一直憋着一口气，为什么人家能发展，我们就发展不起来？古代中国曾那样先进，都被人赶超了，现在我们为什么要害怕人家的先进而不敢赶超呢？我和远东集团的奋斗证明，只要选择了正确的发展道路，不急于求成也不妄自菲薄，就一定能振兴企业，改造中国。” 身困仍期求共富，位卑未敢忘忧国，蒋锡培创业时的思想境界确实就有这么高。 发展生产的带头人 -- 从作坊到现代企业的体制创新，既需要在 量上的得陇望蜀，更需要在质上的化鱼为龙 作为改革开放时期的第一代企业家，蒋锡培不仅年青，而且出道很晚，整个80年代，他当过修表匠，开过经营部，都属“吾将上下而求索”，挣下的教训比经验多。直到1990年，蒋锡培和兄弟姐妹一齐凑出180万元开办电工器材厂，才算奠定了后来远东集团电线电缆的主业。但家族合力的这一搏开始就不顺，同行业处处“点大冒烟”，又逢宏观发展政策趋紧，开拓市场非常艰难。他当即决定“先设点经营，后转化生产，最终实现规模效益”。不到两年功夫，远东电缆初具生产规模。现身于人民大会堂、钓鱼台、首都机场、上海市府。 这一番以退为进，奇正相生，让蒋锡培悟出《孙子兵法》的妙处，把一“变”字吃透胸中。 1992年，远东变为乡办企业，小平同志发表南行谈话后，范道乡希望蒋锡培支持集体经济发展。他把企业交出去，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企业得到了有力的助推。 1995年，远东变为股份制企业。蒋锡培感到“大锅饭”、“铁饭碗”的颓势，从募集员工股着手推行股份制。此举在当时成为轩然大波，两年后，整个“苏南模式”便大同小异地纷纷改制。 1997年，远东变为由国有企业控股的公司。蒋锡培攀上中国华能集团等国企“高亲”，依附于他们旗下，远东电缆由此在电力行业长驱直入。 2001年，远东变为民营企业。蒋锡培把转让于国有企业的股份赎回，彼此双赢，继续合作。远东对市场的反应、决策能力大步提高。 经济全球化进程对中国企业提出问难，凸现企业与现代化的种种不相适应，因而企业的腾挪转换并不新奇，但象蒋锡培这样十年里进退变化三四次的却不多见。蒋锡培说：“每个机遇擦身而过时，都得把握住，因为我的起点低，哪一班车都误不得。” 蒋锡培现在要赶的一班车，是跨出行业面向国际化的发展。 2001年，远东集团受让了上市公司青海三普药业27%的股权，跨地区进入新产业领域。 2002年，蒋锡培和一家美国公司谈判，引进替代钢材的合成材料生产专利，将面向世界销售产品。 远东集团目前的注册资本为3亿多元。上述药业及玻璃纤维材料的前期投入加起来也正好3亿多。如此大胆的“出牌”，在民营企业少见，在国有企业则不可想象。 “诸葛一生唯谨慎”，蒋锡培为什么总要涉险？ 远东集团在上世纪90年代的几次改制，还多少着眼于实现量的扩张，得陇望蜀，而进入新世纪，蒋锡培的举措却越出行业国界，着眼于完成质的飞跃，化鱼为龙，这无疑是加大了企业风险。 蒋锡培认为：“从表面上看，大变大风险，小变小风险，不变无风险。而事实恰好相反。江泽民总书记在去年七一讲话中已经告诫我们，对于落后的生产方式不能采取安于现状保护落后的态度，而要立足实际，创造条件加以改造。”乡镇企业这个名字，在她的摇篮苏南已经渐渐淡化，但你一个个企业看过去，它们与其说消亡，不如说升华。农民过去办了厂，现在则改造了厂，经过多种所有制经济的不断组合，吸纳大量国际间的资本，把小作坊变成现代企业。这是玩经济魔方吗？不是的。企业的轨迹可能百花齐放，但去向都是很实际的，有规律可循，但风险又是非冒不可的，敢冒险的企业往往是最安全的。 一只雄鸡一生只破一次壳；一条毛虫一生要蜕四五次皮，最终羽化飞腾，一个企业呢？蒋锡培说：“也不知道要否定自己多少次，每一次都象是羽化，都象是大决战，最终又都不是，我们每一项为了解放生产力的制度创新都立刻伴生出对生产力的新的束缚，好比雏鸡破壳进新天地，天地又立刻成了壳……企业永远要置身于动态之中，永远在长，永远不要说自己已经长大。” 蒋锡培告诉记者，看企业就好像看一盘棋，棋面上子力稍差并不要紧，关键看它夺没夺到棋势，有没有上升的势头和空间。还有就是下棋者的胆略与心智。 无怪乎古人要说：“方如棋局，圆如棋子，动如棋生，静如棋死。”一个人，一个企业只要放松了与时俱进，开拓创新，“静”了下来，纵然还有无限光华，也只是夕阳而已。 企业文化的带头人 ??由作坊到现代企业的转变靠有文化的现代人来实 现。在远东集团，“学习是一种最高的奖赏” 做为农民出身的企业家，蒋锡培一直流露出对知识的渴望。在昔日短缺的市场上，产品做出来就有人买。农民企业家几乎都是靠猛打猛冲，凭运气，凭几天几夜不睡觉，用简单的试错攻克隔一层窗户纸的技术问题，就创下了早期业绩。 事情仿佛在一夜间发生了改变，中国的发展，中国的市场迅速与数字时代、新经济浪潮接轨，蒋锡培组建的这支农民军面对着一个崇高智慧，领先知识解决问题的世纪黎明。 谁要想创建现代企业，谁就必须把自己、把员工打造成为现代人。蒋锡培主张按照更新的观念加强管理，让企业洋溢学习的气息、民主的气息。 一个民营企业，职工很容易把自己定位在为老板上班的打工仔。蒋锡培先种田而后打工，理解打工人的心态，便首先要求自己做到动机为善，诚信为本：“在发展企业的过程中，我不断审视自己的价值观、人生观、利益观，不断升华自己的人生境界。我把员工视为企业内部的顾客，同样是主人，是上帝，我在大家面前要站着做人，跪着服务。 1996年，蒋锡培便提出把企业建构为学习型企业。蒋锡培采用的主要措施是?? 加强培训：把培训工程当做企业的希望工程，对员工开展境界教育、危机教育，变工具性工作观为创造性工作观，真正让职工感到工作是自己创造价值，实现理想的需要。 不断调整：在远东夺得电缆行业领先地位后，集团提出新的战略目标，向高科技产品结构、多元化产业结构、产品与资本协调经营形态及现代管理模式实行战略转移。事实证明，企业有发展的宏图，职工才会有学习的励志。 改变思维：企业的观念其实就是由职工的心智模式确定的。凡有人群，便有创新与守旧。与时俱进和小富即安。企业的学习制度应当能把少数人的先进思维变为绝大多数职工的共同追求。 在远东集团的车间、办公室里，有一条最常见的标语：“学习是最高的奖赏，是企业给职工的最大福利。” 讲学习也不能没有点强制性，厂门口正贴着一张通知：“今天各部门管理人员晚上6:30到五楼第一教室看艾丰主讲的录相《解密名牌》,无故不到者按规定处罚。” “郁郁乎文哉”的氛围又是需要由民主来保证的。远东事事处处讲赏罚，但有个公正、公平、公开的好机制。党办和工会办周照荣是蒋锡培从某国有企业聘来的“老书记”，全厂上下仍都沿用这个称呼。“老书记”介绍说，远东集团从进厂门开始，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准许抽烟，集团副总经理因为陪客人吸了烟，被罚款100元。蒋锡培的侄子因为出差延误了交工作小结，被罚500元，这都得在厂门口公示出来的。厂门口也出现过某项决策失误的处罚布告：蒋锡培自己罚自己，罚款往往上万元。但所有处罚，职工都可以不服，在7天内到工会申诉，工会将秉公复议，处分不对或过重的，工会有权纠正。“老书记”说：“蒋总的爱人陈晓芬在计划财务处工作，因为一笔帐的责任被罚5000元。她觉得冤枉，和锡培二天没说话。” 1998年初，远东新招来几位大学生，他们一到就感到房间冷，又赶上该回家过春节又没有钱，就联名上书蒋锡培，说了“饥寒交迫的气话”。蒋锡培托工会召集大家，他对大学生说：“我也算在岗读完大学本科，有了硕士学位，但不少地方，不如你们学得扎实，远东对你们是求才若渴的。你们从校门出来进厂门，这个厂依然是座学校，我就是大家的班长，今天开会什么都不谈，就是解决??饥寒交迫。”蒋锡培一字一顿，调侃着发话：棉衣棉被立即去买，预付工资让大学生回家过年，责成工会三天内办妥。学生们的火气和忐忑全都冰释了。 每天早晨7时半，是远东集团雷打不动的晨会。蒋锡培只要不出差，就会站在办公室的队列里，和2100名职工一道背诵“我是一名远东人。我充满自信。我将战胜恐惧，征服忧虑，抛弃借口。我拥有无限的能量，我有明确的目标，我不再害怕挫折和失败。今天的我必然超过昨天的我，明天的我必然超过今天的我。我心中充满着爱……” 这是一群向现代人不断靠扰的志士们的集体宣誓。 晨会后的马达低呤，让人联想起田野上的潺潺春雨,课堂里的朗朗书声。 共同致富的带头人 ??共产党人既然以实现人民的富裕幸福为根本目 的，就没有理由害怕职工变成百万或千万富翁 毫无疑问，蒋锡培属于先富起来的“新的社会阶层”。他的政治、经济地位已经与十年前加入中国共产党时，发生了很大变化。 很难用一句话讲清蒋锡培有多富。从账面上讲，他一人拥有远东集团35.5%的股份，确实是亿万富翁。可他的钱又在哪里呢？还是在厂里，用在了扩大生产和经营上。蒋锡培说：“远东集团是我努力营造的共同致富的家园。” 远东集团创立时，并不是能够代表绝大多数职工利益的家园，而是一个蒋姓家族式企业。这是历史条件所限定的，没有家人苦心孤诣凑出的180万元，就没有远东今天二十多亿的年销售量。 “家族式企业并非一无是处，”蒋锡培认为：“全家上阵，人心齐，内耗少，信任感强，也特别能吃苦，企业碰到困难，中层以上几个月不发工资，一点问题都没有。有人说，家族式企业必然缺少民主和公正，那也不一定，家族式企业与家族式管理十分贴近，但还不是一个概念。” 今天的世界仍有很大规模的家族式企业，一直没搞任人唯亲那一套。我们身边也有一些用义气替代血缘的投资伙伴相信桃园三结义，搞水泊梁山式的家族管理。 但蒋锡培还是说：；“家族式企业最终还是要改造的，不打破家族的网络，你很难让职工把企业视为共有的家园，很难实现共同富裕，有些职工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扶也扶不起来。”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改变一个企业，最难的不是用什么人，而是不用什么人。 远东集团最初的创业集体，时至今日对企业的忠诚都无可挑剔。他们中的某些人只有一个问题，就是观念、学识的不合时宜，难以与时俱进。他们对自身弱点看得不那么严重，对替代他们的人又存有顾虑。 置换的头几步，让蒋锡培十分为难。他的父亲在总务处管进货，兢兢业业为儿子在价格上把关，蒋锡培把老人请回家的主要理由，就是因为是自己的父亲而且已年迈。接着是调派其它好几个亲戚……许多调动都是在家庭里酝酿过的，但“杯酒解兵权”还是要伤和气，有的亲戚被调职后，好几天都有不去上班，需要蒋锡培上门去赔笑脸。 亲人们的不肯退，很大程度上是对新来的人不放心。“破字当头”并非就“立在其中”，“立”要是立不起来，“破”就会变得没有道理。 在远东，记者碰巧见到原上海电缆研究所的虞正明。虞工今年70岁，西装笔挺，皮鞋锃亮，衣冠楚楚，风度翩翩。虞正明对记者说：“我向来在生活上不马马虎虎。10年前，锡培还不到30岁，他领我到范道一看，那时只有一溜平房。今天的大楼，星级客房，想也没敢想。我住下来，别的都好说，最难受的是没有抽水厕所。我有位挚友来参观，我不好意思让他在厂里方便，就领他到乡政府机关去，结果才知道整个范道都只有茅坑。” 虞正明是远东集团的创业功臣。前年，远东集团为他举行隆重的退休仪式，向他颁发终身杰出贡献奖，每年发奖金5万元。 蒋锡培的人力整合讲究一个一个取代，证明了一个人，再聘一个人，逐渐形成重大历史变化，蒋家人逐渐进入董事会、监事会，把经营的舞台让给各方面的中青年专家。今天的集团11个“总”字号人物中，已经有8个“远来的和尚”，他们并不都拥有企业股权，却是财务、技术、生产的主管。清华大学毕业的卞华舵，5年前在当大学教师时，蒋锡培把他请到远东讲了一天课，彼此意味相投。“卞老师”改称“卞总”，成了集团行政主管。 从心系家族利益到谋取全体职工的利益，蒋锡培感到自己和企业一同上了一层现代化的台阶。远东集团拥有造价３000万元的行政科技楼。为职工建设了总造价2000多万元的远东公寓以及文化广场和员工俱乐部。远东集团所有职工每年就都有一次旅游机会。几十辆旅游车打着旗列队出发，大家几乎玩遍祖国大江南北,还有许多外国景观和文化。 蒋锡培说：“江总书记七一讲话中提到，实现人民的富裕幸福，是我们建设社会主义的根本目的。”这句话进一步解放了我们的思想。我们不应当怕当有产者，而要争当有产者。我们集团2100人，已经有一百多人家产超过百万，有人多达几千万，也就是说，我们已经有5%的职工变成了有钱人。这还远远不够，能让更多的职工都成为百万、千万富翁，我这个共产党员才当得有光彩，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才有希望。 认识真理是不断前进的过程 从农民到民营企业家，从作坊到现代企业，从全国劳模到党的十六大代表，蒋锡培身上反映着改革开放带给中国的巨变，我们应当把思想意识从那些不合时宜的观念、做法和体制中解放出来。 蒋锡培带头致力地工作，都被江泽民总书记“三个代表”重要思想所包容，学习“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使蒋锡培在发展生产，缔造企业文化和为职工谋取利益这些方面，有了更加明确的目标，也使自己明白，该怎样行事，才是一个合格的企业家、合格的现代人、合格的共产党员。 肩负党的神圣使命，做大做强民营企业，蒋锡培向中共江苏党员代表大会表示：“我要始终坚持并带头实践‘三个代表’，以新的姿态、新的业绩迎接党的十六大的胜利召开。” 独乐不如天下乐，经营未敢忘兴国，蒋锡培心中的远东，既被中国容纳，也容纳着中国。 青年蒋锡培把自己的心血溶入马克思主义与时俱进的灿烂红旗！